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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枪口靠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他求着我不要杀他。他跪在地上手脚颤抖。我没有多考虑什么。扣动扳机。)
秋天不知不觉来了。落叶飘了满地都是。我裹紧衣服独自走在街道上。枝叶脱落的法国梧桐在风中坚强不屈。
我走到医院门口。一股医药薰味迎面扑来。我的手捏的紧紧。
女医生:早。
林翔:早。
女医生:今天又带花来。
林翔:恩。
女医生:那些花很香很好看,叫什么名字。
林翔:迷迭香。
女医生:很好听的名字呀。
阳欣说过她喜欢一种花叫迷迭香。可是她仅仅知道而已。她喜欢花的名字。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花呢?整棵植物都布满了油毛状针叶,香气十分浓郁,花色有蓝、淡紫、粉色及白色,花朵十分细小,开放在叶缝之间。除此之外,还有药理作用:催经活血、利胆降压、抗菌安神、抗癌等疗效。
我想阳欣不久就可以看到这些。我确信无疑。
前几个星期阳欣的许多同学碌碌续续过来探望她。
他们站在她的病床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阳欣也不说话。后来他们走了。后来他们又来了,又走了。
医生为了让她休息的更好,把她搬进了特级病房里。那里确实很安静,适合病人长时间疗养。我想那个医生真是很好。
(医院一间房间里)
林翔:这里是二万元。
医生:好的。
林翔:你点一下。
医生:好的。
林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医生:你真的以为她能醒过来?
林翔:是的。
是的。有一天阳欣会很健康很灿烂的站在我(还有你)的面前,她会说话,她会微笑,她会跳动,她会吃冰激淋,她会做一切事情。你相信吗?求求你相信我。
阳欣的父母现在整日坐在病房里。他们什么事都不干。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们的眼泪流光了。无论阳欣的母亲哭喊着祈祷着企求着,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知道阳欣的父亲也想这么去做。他们一定很恨我,但除此之外无可奈何。
有天他们在医院里大声咒骂我,他们说我是一个杀手,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的女儿。他们还用棍子打我,用医院里的热水瓶砸我,那些热水瓶里灌满了热水,摔落在地上玻璃和水一起四处飞溅,烫伤了无数病人。医生后来把他们抓起来。他们嘴里还是不停的咒骂。人群中许多人都对着我指划着什么。其实我也很难过很无奈很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谦悔,对任何人。
冬天应该不会很远了。
(我把枪口靠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他求着我不要杀他。他跪在地上手脚颤抖。我没有多考虑什么。再次扣动扳机。)
(医院一间房间里)
林翔:这里是五万元。
医生:好的。
林翔:你点一下。
医生:好的。
林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医生:你真的以为她还能醒过来?
林翔:肯定。
现在我又翻开日记本。
1999年8月26日,天气炎热。
阳欣在医院里没有醒来。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大概一星期,二星期,或者更久。时间现在失去了意义。
她的伤口很严重,那颗子弹几乎穿透她的心脏。医生说她还流血过多,她必须依靠器械生存。有一个词我不愿提起。那就意味着阳欣她……
今天很累了。又杀了一个人。
1999年9月18日,天气阴。
阳欣在医院里依旧没有醒来。
她的父母终于知道了。我答应一定不会让他们失去女儿的。他们说不想听什么失去不失去,他们说阳欣是个乖女孩,是个好女孩。后来他们哭喊着骂我打我。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
我真他妈该死,失去了宝宝现在又害了另一个女孩。我真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1999年9月18日,天气阴。
阳欣没有醒来。
今天我的头撞破了,血流了一大滩。因为我对着镜子说话时哭了。我不想看到自己哭,就用头敲碎了镜子。
看来明天又要去买一块新的了。
今天必须去杀人。我的钱都用完了。组织上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这种事,我叫他们多安排一些任务给我。我会完成的。可他们说最近生意都不好。他妈的,我真想连他们一起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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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看见我微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