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mg]http://aki430430.home.sunbo.net/xfile.php?xname=9NO7001&key=324&fname=qg2.jpg[/limg]
记忆一幕幕浮现出来。如同一部拍摄完成的电影。
在这部电影中,剪辑和拍摄手法都是经过岁月的摧磨而渐渐形成的。它虽然是不确定。但非常真实的存在。存在每个细胞中,沾附于无尽的灰尘之上。
这个人物一直在我脑海中翻腾。反复以不同脸面而且无规则的方式出现徘徊。有时候他留着短发,脸瘦瘦的,常常穿一身黑色长衫,表情时而嘻笑时而冷酷。有时候看不清他的脸面,他用背部对着我们,话语轻细,无法言听。总之整个人以神秘的姿态站立在我和莫言之间。
他的名字叫子丘。
子丘比我和莫言大一岁。也就是说当我们十七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八岁了。
子丘同我们俩睡在一个房间里,但常常看不到他人。据说他常常睡在玉女门的房间里。这一点我们都应该相信。子丘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同莫言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欣赏女人。他欣赏每一个女人。
就如他自己所说,女人就跟杀人一样。要有耐心,要懂的欣赏。
子丘睡在我的上铺。这个有利的地理位置可以看到不远处玉女门房间里微亮的灯光。甚至足够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她们穿着暴露的肉色睡衣趴在窗口。那时候她们还只有七八岁。我的意思是说,子丘从八岁开始就一直占据着这个窗铺看着女孩的胸脯满满变得丰满。
那时我们每个人都羡慕他。特别是我。七岁那一年,子丘用一粒糖和无数谎言威胁着从我这儿得到了这一切。
我主要是说监督女孩胸脯这一点。
一般子丘不在的时候,那张床上总是拥挤不堪。而子丘的要求也十分恰当,一点也不过分。在他离开的十天里,或者十五天,或者更长时间,相应的一天放上一两银子就行。他才不管是谁放的。他从来不管。他只要拿到银子就行。拿不到银子的话他就会让你用更多的银子去看病。现在那些银子足够买上好几缸子糖果。他一粒都没再给我。他都给了那些女孩。
漂亮的女孩。有的长发。有的短发。有的穿着长裙。有的穿着短裙。还有的什么也没穿。
子丘身上佩着一把刀。红色刀鞘。在我们这些人中间,除了莫言,子丘的武功是最好的。一起玩的时候,子丘从来都不会冲撞莫言。他们一直以和平共处的原则各不相抗。他们懂得两强相争必有一伤的结局。
平时莫言不太爱讲话。子丘一直在伙伴中扮演着中心人物,又是说话又是开玩笑,左右逢源。
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子丘从来不敢碰一下和莫言交往的女孩。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你。
但是,但是。自从子丘遇到香儿,一切都发生变化了。
一如既往,香儿来找莫言。
她这个可爱的女孩总是找不到莫言。有时候连我都觉得她笨。又或者她只是想过来和我聊天而已。总之她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看到莫言了。她虽然依旧讲着那些不着边际谎稽可笑的故事,但显然心不在焉。她心不在焉的时候更可爱。喜欢用手抓自己的耳朵。双脚不停的在地上磨来磨去。
我说,莫言是不是不要你了。
她发急了。狡辩道。谁说的。
我逗她说,别人都这么说的。
她瞪大了眼睛,喘着气。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是不是莫言说的。
我觉得这样对她挺残忍的。就没再说下去。我看她真的要哭了。
子丘从门外进来的时候,香儿正把头埋在被子里泣不成声。子丘说,是谁在自杀呀。香儿突的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脸上还残挂着泪痕。她说,谁想自杀呀,我才不会为了莫言自杀呢。
然后子丘不说话了。莫言的名字对他来说是禁忌。这个游戏他玩不起。于是他爬到床上收拾了十三两银子。那是他离开十三天的标志。接下来我们谁都不说话了。子丘把头靠在窗口,张望着远处。香儿依旧把头闷在被子里。我呆呆地交换着目光,看看香儿,又看看子丘。这种让人尴尬不知所措的状态一直维持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子丘开口了。我们去找莫言吧。
其实我们都知道找不到莫言。一路上香儿跟在我后面又开始讲玉女门的趣事。她好象永远有讲不完的故事。
她还有个习惯,一个故事分几次讲。我端摩着那样大概会给她带来成就感。就像写小说一样。待续待续待续。每次她接下去讲的时候我总是忘记前面的故事。于是只好从头开始。子丘好象对这些故事产生了不小的兴趣。这样一来香儿又找到了聊手。我可以肯定子丘一开始的确是对故事而不是对香儿产生兴趣。
后来导致香儿过来直接找子丘讲故事。两人似乎都是天生的故事大王。无论故事的编排,情节安排,高潮迭起,结局回味。简直就是真实的谎言。更要命的就是,子丘还要把上次香儿讲的故事听不懂的地方做的笔记什么都翻出来,两人再度仔细研究核对。直到一目了然,天衣无缝。两人交替着讲,不知疲倦的讲,永垂不朽的讲。
再后来,香儿索性也不带吃的过来了。子丘买了大堆大堆的水果糕点糖果。两人约好了时间。躺在子丘的床上。讲故事。对外界事物一概不理不踩。讲累的时候就趴在窗口休息片刻。
有时候香儿也能从那里看到了玉女门房间里女孩赤裸着身子跑来跑去。
再再后来,香儿就赤裸着身子。我的意思是说,香儿和子丘好上了。在这期间,香儿几乎已经把莫言忘的一干二净。
事实上,她也没见到莫言。不管她曾经多么需要他,不管她曾经多么爱他。我不知道她懂不懂爱。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子丘对这件事还是抱有恐惧的。他不敢碰香儿。他怕莫言生气。但当香儿爬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拒绝。他对任何女孩都不拒绝。他欣赏她们。这一点我已经提到过。
但是莫言终究还是回来了。他们的故事终究还是一座透风的墙。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莫言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更加让香儿感觉内疚和羞愧。她觉得是自己背叛了他。当然她不会想到莫言需要她只是因为偶尔的寂寞,空虚。他把她看作杀人。上过床之后就是一次任务完成。在她看来,莫言更应该咒骂她,骂她下贱,骂她背叛,甚至打她,杀她。可是这一切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平静。平静的可怕。
香儿无法忍受。她终于走上前去。她问莫言,你倒底喜欢过我没有。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对香儿来说也不重要。一切已经过去。可她坚持一定要知道。莫言没有回答。她再次问他,你倒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莫言还是不回答。香儿哭了。子丘把想把她拉回来。她倔强的不肯。僵持了一段时间。子丘终于也走到莫言跟前。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冲撞莫言。
告诉她。子丘说。他几乎用恳求的目光注视他。
没有。莫言终于吐出这两个字。
很多年之后,莫言忘记了一切,也忘记这个叫香儿的女孩。她不存在他心里。她只是和他在一起。她为他付出所有。直至生命。
香儿终于和子丘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他们是快乐的。彼此都爱讲话。当然子丘这方面更甚高一筹。练武的时候也是如此。香儿依旧无法摆脱习惯。嘴里咄喏着招式口诀。常常打到一半子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香儿就撅起了小嘴唇,一副严肃的模样。不许笑不许笑。
说实话我当时挺羡慕他们的。甚至产生一种后悔的想法。我开玩笑说,如果那时我认真一点听香儿讲故事那该多好。
然后我们一起笑。香儿就说,要不给你介绍一个我们玉女门的珍藏。
于是我就遇见了蓝月。